【季风气候】古代篇[4]
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，雨滴轻轻地打在油纸伞上。
白墙青瓦，檐下还挂着一盏红灯笼。
“罗弋，我是不是该回府去给爹赔个不是。”
罗弋一听那就不乐意了，气哄哄地就把药碗往桌上一搁。
“你还去给他赔不是，我看那老头子……”
“罗弋。”
季彦看罗弋就要说出些不尊敬的话语，赶紧打断了他。
“我贸然离府，也没和我爹知会一声，惹他担心，是该道歉。”
“他会担心你？”
罗弋刚说出口就后悔了，这不是挑了明地惹他伤心么。
知道他不好受，罗弋也不说下去了，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不说话。
桌上热气腾腾的药已经有些放凉了，罗弋赶忙借着熬药的理由离开了季彦的房间。
一时之间，诺大的厢房只剩下季彦一个人。
他并非想回家中，只是为父行孝道乃必不可失的礼数。
如今他不辞而别，定时要知会一声。
尽管他明白，父亲是不会在意他的去留的。
更不会在意，那日他倒在校场，会不会就这样死了。
但他总该回去的，这是身为他的儿子，他必须做的。
压下心中思绪，季彦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胸口的伤还微微有些刺痛，但季彦没有理会。
痛又有什么用呢？爹爹不会信的。
他只会冷嘲热讽，说他卖惨。骂他没有男儿的血性！
其实他何尝不想呢？
可惜在他腹部受那一枪以后，大夫说他内力涣散。
怕是，怕是……终生不得练武了。
他也尝试过，偷偷跟着父亲的背影练剑，可最后出来的都是些花拳绣腿。
到使用内力时，胸肺间便会涌上一阵疼痛，逼得他连剑也拿不稳。
他只好放下刀剑，熟读兵法，也只是为了，能够帮到在前线生死未卜的父亲。
放下抚在胸口的手，季彦披上一件外袍便出了门。
雨已经停了，嗖嗖的冷风灌进他宽大的衣衫里，季彦不禁暗暗吐槽罗弋。
这小子看着瘦削，怎的这衣物如此之大，连风也御不住。
冷风冽冽，季彦不由得加快了回府脚步。
突然，他停了下来，因为他的面前，站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。
高洁。
他低头想避，可早已被她发现。
“你是故意跟着我的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
季彦低下头，眼角有些酸涩。
“季彦，不管你是或不是，都请你不要再叨扰我了，我现在过得很好，勿念。”
“高洁……，好，我再也……”
高洁绕开他，径直地朝街市的另一头走去。
“你保重身体。”
良久，季彦才补上一句，像极了自言自语。
高洁已经走远，不可能听见他这一句嘱咐，可他却说出来了。
不管她听没听见，他都是要说的。
原地呆愣了许久，直到冷风把他的意识唤回来。
裹紧了衣袍，朝着季府走去，只可惜，心境不同了。
他已是所有人心中的毒草，可季彦相信，只要有心，罪过是能被饶恕的。
他不会再犯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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